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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海萍

清華大學(北京)
美術學院藝術史論系

論文題目

「禮」之內外:清代祭祀性祖宗容像研究

祖宗容像又稱祖宗影像,簡稱祖宗像、祖容像或祖影像,一般指後世子孫用於祭祀和紀念祖宗的寫實性肖像畫。明清時期,祖宗容像有諸多視覺形式,背後反映出不同的創作手法、畫面形式和思想內涵,本論文研究主體為具有固定模式和強烈視覺特徵朝服大影式祖宗容像(又稱祖宗衣冠像、祭祀性祖宗容像)。祭祀性祖宗容像具有兩大方面特點:一是在藝術領域屬於中國傳統美術的肖像畫範疇,二是具有很強功能屬性,有相對確定的使用場景(影堂、祠堂、家廟等)、系統性的祭祀禮儀並且主要針對後世子孫的社會生活發生作用。

本論文以目前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清代祭祀性祖宗容像為研究對象,以祭祖禮制發展為經線,以清代皇家、貴族、品官、庶民的祭祀性祖宗容像創作活動為緯線,探討清代作為少數民族政權對於漢族祭祖禮制和祭祖用「像」的態度和行動,透過官方和民間對於祭祀性祖宗容像的不同態度來觀察中國社會的禮俗互動。

本文認為,清代以前官方禮制對祭祖用「像」行為經歷了漢唐時期反對——遼宋時期納入官方禮制——明清時期禮制不明確規定但默認使用的態度演變。清代作為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政權,在雍正和乾隆時期開始採納漢族祭祖禮儀,並通過建設祖宗祭祀場所、奉安祖宗神御、完善宗廟祭祀禮制的方式系統性構建出清代祖宗神御家祭與國祭雙重禮義空間,這一制度變革引發宗室貴族中廣泛追繪祭祀性祖宗容像的行為,一些生活在順康時期的宗室貴族,其朝服大影式容像多雍乾以後繪製。另一方面,清代民間祭祀性祖宗容像延續明代中後期傳統,強烈參與到活人世界的社會生活、社交禮儀甚至是區域社會秩序建構之中。筆者詳細對比明到清祭祀性祖宗容像在畫面視覺上的差異,認為清代祭祀性祖宗容像畫面「內部」空間和所處的環境空間、面向的人群等共同指向一種個人和宗族文化身份構建,通過等級和榮譽彰顯來教化宗族成員,增強宗族凝聚力。

自左至右:《孝恭仁皇后朝服坐像》(縱255釐米,橫117.1釐米),《清聖祖仁皇帝朝服坐像》(縱274.7釐米,橫125.6釐米),《孝誠仁皇后朝服坐像》(縱256.1釐米,橫116.8釐米);均為乾隆十五年(1750)重繪,絹本設色,故宮博物院藏。